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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奥威尔。

荣如德译。
直接讽刺苏联。
“四条腿好,两条腿更好!”读到这里,我瞪大了双眼,极为精彩。


对数概念进行彻底研究必然总是导致某种哲学的结果 。
我们的生命是悲惨的,劳苦的,和短促的。我们生了下来,供给我们的食物仅仅够维持我们的躯体里始终有一口气,我们当中那些能活下来的,就被强迫干活,直到筋疲力尽;一旦我们的使用价值到了尽头,我们立马就会遭到骇人听闻的残酷杀戮。在英格兰,动物只要满了一岁,便再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或休闲。在英格兰,动物是没有自由的。动物的一生只有受苦受难受奴役的份儿。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我们的劳动成果几乎全部被人类从我们身边偷走了。
人使唤动物干活,却只给动物少得不能再少的一点回报,仅仅为了不让他们饿死,而其余的部分悉数被人据为己有。
他们不知道少校所预言的造反将在什么时候发生,他们没有理由认为这会是他们有生之年以内的事情,但是他们清楚地看到应当为之进行准备。
凡动物一律平等的。凡动物一律平等的,但是有些动物比别的动物更加平等。
猪其实并不干活,只是指挥和监督其他动物。凭借超群的知识,他们自然会充任领导者的角色。
牛奶不知去向之谜不久便告澄清。牛奶每天都给掺进了猪食。早苹果这会儿正在成熟,果园草坪上已散落着被风吹下的果实。动物们早就摆出一副这些苹果当然应由大家均分的架势;然而某一天有命令传来,说吹落的苹果必须收集起来送到挽具房去给猪们享用。某些别的动物于是对此做出咕咕哝哝的反应,但不起作用。在这一点上,所有的猪态度完全一致,甚至雪球和拿破仑亦然如此。吱嘎被派去向其他动物作必要的解释工作。
今后,有关农场运作的所有问题,将由一个专门委员会做出决定,其成员均为猪,由他亲自担任主席。猪委员们将秘密开会,以后再把他们的决议向其他动物传达。
整整春夏两季,他们每周都要干60小时,到了八月份,拿破仑宣布以后星期天下午也得照常干活。这种劳动严格遵循自愿原则,但凡是不参加的动物就得减去一半口粮。即便如此,有些任务仍然完不成,不得不留下尾巴。那年的收成略差于上一年,有两块地本应在夏初种上块根植物,却由于未能及时翻耕而无法播种。可以预见,即将到来的冬季日子不会好过。
动物们听到竟有人如此荼毒他们的同志,无不义愤填膺,热血沸腾,有几回曾主动请缨,嚷着要求让他们倾巢出动,兵发撬棍地农场,把人们统统赶走,解放那里的所有动物。但是吱嘎劝说他们避免采取过激行动,要充分信任拿破仑同志的策略高明。
他用高频率的尖嗓音飞快地读出一大串数字,不厌其详地向他们证明,他们比琼斯时代拥有更多燕麦,更多干草,更多圆萝卜,他们的工作时间缩短了,他们饮用水的水质提高了,他们的寿命更长了,他们的后代成活率更高了,他们圈栏里的干草更多了,受跳蚤的滋扰减少了。
那一年所有的动物都像奴隶一般劳动着。
真真正正的幸福就在于勤奋的工作和简朴的生活。【结合上下文,极为讽刺】
反正饥饿、辛苦和失望是生活的不变法则。
四条腿好,两条腿更好!
你们有你们的低等动物需要对付,我们有我们的下层阶级要摆平。

【1947年,乔治奥威尔为乌克兰文版写的序-董乐山译】
自从1930年以后我很少看到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苏联是在向我们可以真的称为社会主义的方向前进。相反,我对它转变成为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的明显迹象感到吃惊。在这样一个社会里统治者像任何其他统治阶级一样都不愿意放弃权力。此外,在英国这样一个国家里的工人阶级和知识分子都无法理解今天的苏联已完全不同于1917年的它了。这一部分是因为他们不愿意理解(即他们希望相信在什么地方的确有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存在),一部分是因为,他们习惯于公共生活中的比较自由和节制的环境,极权主义是他们完全不能了解的。
但是你必须记住,英国并不是完全民主的。它也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存在着极大的阶级特权和(即使在现在,在一场可能使人人平等的战争之后)极大的贫富悬殊。但是尽管如此,它还是一个人民生活了好几百年而没有发生内战的国家,法律相对来说是公正的,官方的新闻和统计数字几乎可以一概信任,最后,但同样重要的是,持有和发表少数派意见并不会带来生命的危险。
因此在过去的十年中,我一直坚信,如果我们要振兴社会主义运动,打破苏联神话是必要的。我从西班牙回来后,就想用一个故事来揭露苏联神话。如果这些牲口知道它们自己的力量,我们就无法控制它们,人类剥削牲口就像富人剥削无产阶级一样。
于是我着手从动物的观点来分析。对于它们来说,显然人类之间阶级斗争的概念纯粹是错觉,因为一等到有必要剥削牲口时,所有的人都联合起来对付它们:真正的斗争是在牲口和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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